【林方】平芜尽（01）
*原著向，慢热
*时间线：第三赛季夏休
*文题自《踏莎行》：平芜尽处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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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锐：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林敬言：并不。但我相信一眼万年。
夏季的H市很是炎热，就在宾馆不远处就是“接天莲叶无穷碧”的西湖，可就算在大厅里也没有几个人想提步开门冒着暑气去看“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花中君子。
林敬言就在暑气中，推开了门。
进门看到的是一水的蓝衣服，彼时蓝雨的队服上面仅是一颗六芒星，极高调地宣示着队内的核心是一名术士，是联盟中的第一术士——索克萨尔。
就在去年，第二赛季的夏休，由B市的皇风和微草牵头，举办了联盟史上第一届新生表演交流赛，很多在之后大放异彩的联盟选手在那个舞台上第一次绽放光芒，其中最为成功的当属微草的王杰希，这位接替了“王不留行”和微草队长的新秀在第三赛季以自己的魔术师打法越过新秀墙，真正发挥出了神级账号卡的威力，更不要说之后担任霸图副队长的张新杰、烟雨队长的楚云秀、皇风队长的田森等人了。曾亲眼目睹过这一场比赛的老人都将其称之为“提前三年的全明星”。
今年的第二届新生表演交流赛由三连冠的、刚刚创立了嘉世王朝的嘉世主办，出于互通有无、观察新人的目的，林敬言在这个夏休期跟随经理老板奔赴H市，凑热闹。
这一届同上一届一样，自然是要推出队内的新秀，至于是谁，林敬言还不得而知，但推门进去的那一瞬间，他发现，蓝雨也许会有许多新秀。因为在大厅里或坐或站的，他都不曾在赛场上见过。
N市离H市很近，林敬言昨天就到了，出于礼貌他还是走向前台同现任的蓝雨队长方世镜打招呼：“老方。”
“老林。”方世镜招呼了一声，递过五六张身份证登记，明明也不过二十一岁的年纪，眉角竟有了岁月的痕迹，两位联盟里的老人在一代代新秀面前，竟是要互称“老X”。
“你们蓝雨新人挺多啊。”
“是啊，有三个下赛季就出道了，再过两天注册信息就公布了。”方世镜回头看了一眼大厅里的蓝雨诸人，也就是十七八岁的年纪，纷纷踏上了电竞的道路，他们明知道自己的未来自己的选择不被认可，却仍旧义无反顾。
“那你呢？”林敬言问。大厅里那个同活泼少年聊天的温和少年他也认得，听说在训练营连赢了魏琛三盘，那个少年也是玩的术士，看样子年纪也已经不小，该出道了。
“和老魏一样。”方世镜叹了口气，接过前台递过来的身份证和房卡，只是没有马上回到队伍之中，就在前台边上和林敬言聊，“老魏说了，他们将是蓝雨的利剑和基石，我也该离开了。”
空气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在去年的大概也是这个时候，微草队长林杰将队长连同王不留行交由那个新秀王杰希，默默离开。
“夏休结束吧。”方世镜无所谓地笑笑，如果他的存在对于蓝雨只是弊而没有利的话，他也会像魏琛一样，义无反顾地离开。在他们身上他看到的是蓝雨光芒万丈的未来，而他，也是时候追求自己的生活了。
“他们知道吗？”那边黄少天正缠着喻文州在说话，另有一个恨不得瘫倒在沙发上的少年戴着耳机听音乐，还有一个穿着蓝雨的队服戴着耳机打游戏，他旁边还有一个人在指手画脚。
“文州知道。”方世镜本不过二十四五岁，可让林敬言不由得想到慈祥二字，“毕竟他是下任队长。”
“不是黄少天？难道也要不告而别？”魏琛的突然退役让圈内很多人猝不及防，虽说联盟“第一术士”状态下滑，可并不至于立刻退役，而且走后了无踪迹，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怎么会，这次比赛结束他们就知道了。”方世镜笑了起来，从那群穿着蔚蓝色队服的少年身上，他看见青春的蓬勃和蓝雨无可限量的未来，他不该阻挡，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荣耀应当是属于他们的。
那边黄少天结束了吵闹，方世镜也带着房卡和身份证一一发放。黄少天抢先一步夺回自己的身份证，看了一眼就收进钱包，还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倒是喻文州见了林敬言还叫了声“前辈好”，另三个原打算让喻文州帮忙拿房卡的也放下手中的事情来见过林敬言。
那个瘫倒在沙发上没什么干劲的是郑轩，玩的是弹药专家，甫一出道就要见证张佳乐的繁花，后来林敬言才听说蓝雨的老板一直有个重现繁花血景的梦想，才更明白了他口中“压力山大”的含义。那个在打游戏的叫方锐，还不到出道的年纪，玩的是气功师，那个在旁边指手画脚的是徐景熙，还要更小，可是人小鬼大，玩的是守护天使。
“前辈好，我是方锐。”那个少年仰起头，自我介绍，眼神清澈，带着十六七岁的张扬与活泼，褐色的瞳竟深不见底，仿佛无边的大海，蕴藏着无限的秘密，想让人一探究竟。林敬言正对自己突如其来的心思感到压抑，但也掩饰住了，伸出手同方锐一握，用相同的句式回答，“你好，我是林敬言。”
“是那个‘第一流氓’林敬言吗？”
林敬言有些窘，联盟目前最出色的流氓角色的确是他所操作的唐三打，虽然不及斗神一叶之秋、拳皇大漠孤烟，但也算是神级账号了，而他因为这个也有了“第一流氓”的称号。这在联盟内本是对他的尊称，可怎么到了这少年口中，倒好似黑社会老大，街头收保护费的头头？
好在林敬言并不会在意方锐的“口误”，只是一本正经地思索如何回答方锐的这个问题。方锐也纳了闷，你是第一流氓我知道啊，我也就是客套客套，可怎么碰上我你还要再仔细想想呢？难道你还要来一出逗你玩？
忍了许久的黄少天受不了这长达八秒的沉默，终于开了口：“方锐你不要一上来就给人取绰号（方锐：可联盟里不都这么叫么？），你看到叶秋的第一件事难道就是问他是不是‘斗神’的吗？不，你不能这样！你忘了他一个人开了多少野号抢了我们蓝溪阁多少boss吗？叫他斗神就是背叛蓝雨！叶秋永远是蓝雨的敌人，你身为蓝雨的一份子应当同仇敌忾同舟共济……”
方锐是挑战赛上冒出来的，被方世镜挖到了蓝雨训练营，自从进了训练营就跟着训练营的老大黄少天混，也知道黄少天是蓝雨的“政委”，他刚拖着行李进蓝雨的时候同宿舍的人就告诉他训练营里有个叫黄少天的，第一赛季末插班进来的，魏队的亲传弟子，是要把每个新入蓝雨的人思想教育一番的。从蓝雨的队史再到网游里工会的是是非非，都会跟你说得一清二楚，恨不得把你的脑洗成“生是蓝雨人，死是蓝雨魂”。对于黄少天的说教，方锐是一点都不感冒，可以说是已经习惯了。可第一次见识的林敬言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他从另一个方面见识了魏琛口中的蓝雨未来。
“呵呵。”一个人抽着烟走进来，面色有些苍白，谁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凡事提不起劲的少年虽不过二十岁就已经带领嘉世创造了一个王朝。
黄少天见了叶秋，转头又对叶秋抱怨起来：“你们H市的早餐怎么就这么几种，又难吃又吃不饱，今天吃得我真委屈！怎么样，请个客？要是不行，给我们蓝溪阁抢个boss？”
叶秋不语，转头向方世镜林敬言打招呼：“老方。”“老林。”
黄少天却不肯放过他：“你怎么不说话？不会是怕了吧？”
“是啊，我怕了你……”叶秋随口敷衍着，“真是怕了你的胃口，也就你们蓝雨对吃的讲究。我这儿还有几种新口味的泡面，要不要尝尝？有泡面伴侣哦！”
“滚！”
叶秋逗完了黄少天，又同二位队长聊了起来。
“老林你们呼啸不缺人啊，怎么来了？”
“经理说带永彬来见见世面，我嘛，就看看热闹。”
“不打算推推新人？”叶秋有点好奇。
林敬言很无奈，“永彬还不到年纪，而且他玩的是牧师。”
叶秋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直让方世镜想起当年在网游里抢boss时一个战斗法师大喊“不要牧师”的场景。
“那你呢？”方世镜反问叶秋。
“雪峰退役了，想找个气功师，听说你们那个方锐是玩气功师的？”叶秋凑到方世镜身边，“他比起雪峰怎么样？”
方世镜嫌弃地看了一眼叶秋，“我们蓝雨的主意你都要打，脸呢？你们冠军队有多少人想进，还愁找不到好的，也要到我们蓝雨来挖墙脚？”
叶秋嬉皮笑脸地一一回答：“脸当然是跟着老魏走了，不过不是我不要。至于冠军队嘛，人家来了也有压力，我看方锐那小子挺没心没肺的，心够大，符合我们嘉世的要求，让我跟他聊聊？”
方世镜对这种下限早已经习惯了，谁让他的队友是魏琛呢？他只是瞥了一眼，护犊地说：“想都别想！”正好黄少天叫唤着早饭没吃好，打算敲诈方世镜一顿，方世镜也就就势去了。那边黄少天直呼万岁，大叫着去找个广式茶餐厅吃回来，一群人跟在后面好不热闹。
原以为“恶心”完了方世镜叶秋该走了，林敬言也打算窝在房间打会儿荣耀，“老林，我看方锐挺适合你们呼啸的。”
“啊？”
叶秋凑上来认真分析：“你看他们蓝雨的特色是什么？”叶秋也没给林敬言机会回答，自问自答：“是猥琐是没下限，要我说继承得最好的，不是那个小话唠也不是那个喻文州，是方锐！可惜啊，老魏没见一面就走了。不过他要是知道，恐怕更得无地自容了。”
“我们呼啸好像不缺一个猥琐的气功师吧？”垃圾话的技能林敬言的等级虽然不高，但好歹也是拿技能点堆过的，虽是顺着叶秋的话说，可也没半分挖墙脚的意思。
“未必要一个气功师啊，盗贼就很不错啊，偷偷摸摸地放个陷阱。”叶秋的话倒是让林敬言上了心，呼啸这三个赛季不算好不算坏，也算能进得了季后赛，不过呼啸的打法也确实受到唐三打的影响过为正派，碰上叶秋这种能力强有战术还会喷垃圾话的，确实有点力不从心。要是有个方锐，先不论技术，这全队对抗垃圾话的水平说不定就得上一个档次。
“你还会想着我？”
“毕竟，双核才是潮流啊。个人英雄主义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叶秋徐徐喷出一口烟，这两年的百花势头正猛，虽说第三赛季的总决赛他仍能一杆却邪挑破繁花血景，可联盟群雄逐鹿的势头，他也是挡不住了。
气氛蓦然有些悲伤，林敬言轻拍了叶秋的肩，“你不是一个人。”
手边的烟快燃到嘴角，叶秋及时地捻灭在烟灰缸里：“是啊，我从不是一个人。”
TBC
叶秋：其实我更想看老魏发现自己辛苦养的白菜诶别人拱的痛苦表情
林敬言：呵呵
魏琛：你个心脏，亏我给你做吉祥物！到最后还不是被你挖了墙角！